在湖南娄底新化县白溪镇，今年的春天异常干燥。往年的春雨绵绵不再，取而代之的是持续的高温和无情的干旱。山区的水田干涸龟裂，本该播种的谷种静静地躺在仓库里，等待着不可能到来的雨水。

张大叔站在自家田埂上，望着万里无云的天空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。"往年这个时候，田里早就插满了秧苗，"他用粗糙的手掌抹了把脸上的汗水，"现在连翻耕都成了问题。"

白溪镇的传统农耕节奏被彻底打乱。许多农户在三月中旬就已经完成了第一次翻耕，期待着随后的降雨能让土地变得松软适宜。然而，持续的干旱让翻耕过的土地再次变得坚硬如石，迫使农民们不得不考虑进行第二次翻耕——这不仅增加了劳动强度，也意味着额外的经济负担。

农业专家表示，这种持续的春季干旱在湘中地区近三十年来实属罕见。气候变化导致的降水模式改变，正在给传统农业带来前所未有的挑战。白溪镇的水稻种植户面临着两难选择：继续等待可能永远不会来的雨水，或者冒险播种，承担种子无法发芽的风险。

镇政府已经启动了应急响应，组织水利部门调配有限的水资源，优先保障人畜饮水。但对于广袤的农田来说，这些措施杯水车薪。"我们尝试过打井，"李村长指着远处几口新挖的井说，"但地下水位下降得太厉害，很多井出水不足。"

气象部门的预报并不乐观。未来两周内，白溪镇及周边地区仍无明显降水迹象。对于靠天吃饭的山区农民来说，这意味着春耕的最后窗口正在关闭。一些农户开始考虑改种耐旱作物，但这需要新的技术和资金投入，对大多数传统农户而言并非易事。

在镇中心的茶馆里，焦虑的农民们聚在一起讨论对策。有人提议集资购买灌溉设备，有人建议向政府申请更多援助，还有人考虑暂时外出打工。"我们不能就这样放弃，"一位老农激动地说，"但老天爷不给活路，我们又能怎么办呢？"

这场干旱不仅关乎今年的收成，更可能改变白溪镇延续数百年的农耕传统。当自然不再按照预期给予馈赠，人与土地的关系将如何重构？这个春天，在白溪镇的每一块干涸的田地里，都写满了这个时代的农业困境。

夕阳西下，张大叔依然站在田埂上。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长，投射在那片干裂的土地上。远处，几个孩子嬉笑着跑过，他们的笑声在干燥的空气中显得格外清脆。"希望下一代不用再靠天吃饭，"张大叔喃喃自语道，转身走向回家的路。